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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问答 » 地理 » 乡村的月亮作者黄汝兴
TUhjnbcbe - 2023/7/3 21:35:00

长期蜗居小城一隅的我,总是觉得乡村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特别亮,特别地温润、洁净、甜美、娴静,它就像是一首优美、委婉、明丽的抒情诗。


  我向往乡村的月亮,向往在月亮下玩耍、奔跑的童年。


  童年是每个人一生中最自由、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因此,童年都会在每个人的思维意识里烙下深刻的印记,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童年把我与乡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的血管里流淌着乡村的血液,我心田的一畦长有乡村的一片绿色,我的骨子里留有泥土的气息,是乡村的乳汁喂养我长大,是乡村的月光洗濯我心灵的尘垢,照亮我成长的心路里程。我的家乡在西南的一个小坝子中,虽然比不上江南的鱼米之乡,但有西南高原坝子乡村的小桥流水人家的独特韵味。我家居住的村子很小,十多户人家,几十口人,巴掌大的村子,烟筒长的巷子。村里的大人、小孩个个都熟悉的很,早不见晚间,个个笑脸相迎,互无猜忌,在哪艰难困苦的年代里,人们过着清贫、悠闲、宁静和与世无争的农耕生活。谁家有个新鲜事,都爱往那家去奏热闹。记得八十年代中期,我们村里的一位台湾老兵回家来探亲,这是我们村历史上最大的新闻了,不仅轰动了我们村,四邻八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因而,吃过晚饭后,当月亮出来,村子里的大人和小孩都跑到他家去看看这位从祖国宝岛台湾回大陆来的亲人,他家堂屋里、小院内都挤满了人,都想听听他讲台湾的新鲜事,一连几个晚上,都把他家围个水泄不漏,就像农村人说的“看西洋镜”,好不热闹,直到月亮都快偏西了,人们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看露天电影,可以说是过去那个年月里乡下人最时尚、最高级的娱乐了,一天劳动下来,男女青年们最喜欢的娱乐就是看露天电影了。有些小青年,他们一天就是打探那个村子,那个厂里要放电影,然后就当个小喇叭,四处传递消息。吃过晚饭,年轻人们梳洗完毕,小伙子们各自约着自己心仪的姑娘到村头的大青树下集中,然后一路嘻哈打笑地去看电影。他们是不要我们这些小屁娃娃做他们的尾巴,当跟屁虫。我们这些屁娃娃,也最爱看电影,但又害怕晚间走夜路,所以,只得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电影散场后,又尾随着他们的屁股回来。晚上的月亮,就像是一盏挂在天上的大水银灯,明晃晃的照着我们在乡间的小路上夜行。明亮的月光下,小青年男女们可能是受到电影中男女青年热情场面的影响,尽情地释放他们在白天劳动时压抑的情感,肆意地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嬉戏调情。月色与夜雾交织在一起,弥漫朦胧,就像是一幅飘逸的娟纱,忽明忽暗,天赐良机,情意缠绵,他们走着走着,一对对相约走进了路边的甘蔗田里谈情说爱,相互热烈去了。我们这帮愣头愣脑的屁娃娃,使劲地朝他们钻进的甘蔗田里冲土垡坨,大声“哦!哦!”地吼叫,一心想搅*他们的美事。


  那时,乡村的月亮特别明亮,月光静洁,纤尘不染,明晃晃的月光把田野乡村照得像银色世界一样,乡村犹如白昼。在我的记忆里,很少有黑夜,大都是月夜如昼。在那些月夜如昼的晚上,我们尽情地玩耍,肆意地撒野。在快乐、自由、欢喜、幸福的日子里成长。我们是不会去享受“人约*昏后,月上柳梢头。”的美好时光,那是专属于青年男女们的,但明亮的夜晚也给我们提供了玩耍的空间和舞台,当月明如镜的晚上,我们会在月光下躲猫猫、激战、捉麻雀。一个村子的小伙伴,都在一个学校读书,亲疏总是难免的,要好的就相互结成一队,下午放学回家吃过晚饭后,我们就邀约着到河里洗澡,然后就到洋芋地里采摘洋芋稞上的绿色果子,准备夜里激战的子弹,把身上所有口袋都装满后,又用细麻绳把洋芋果拴成串,然后斜跨在左右肩上,用树枝编成帽子戴在头上,再把裤带做武装带系在腰上,没有裤带的就用一根草绳系在腰上,我们每个人手中都有武器,一人一副弹弓(用树丫和橡皮筋做成,把洋芋果放在皮兜里就可以射向对方,)还有用木头和泥巴做成的手枪,俨然像个全副武装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村子里,做好战斗前的准备,我们分成两个战斗小队,人数有时多有时少,最少也不少于5人,当幕布拉开后,天上的月亮就像是一盏硕大无比的天灯,照着我们上演一部枪战剧,双方的战斗开始了,战斗十分激烈,子弹像雨点一样射向对方,子弹打中对方就爆炸开花,就像是真的一样,但不会伤人。然后就是进入巷战,你追我退,你退我进,东躲西藏,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我们的战场,整个村子被我们闹腾得像是真的发生战斗一样,子弹横飞,喊杀声震天,很有点枪林弹雨的火药味,一个个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直到有一方撑不住了,告饶投降,另一方宣告胜利,战斗才结束。


  任何一种游戏都有玩腻的时候,所以我们的游戏经常翻新花样。巷战玩腻了,我们又玩起《地道战》。那时,一到冬季,糖厂开榨压榨甘蔗,榨出的蔗渣经过发酵后再烤酒,考酒后的蔗渣就由生产队拉来回来做肥料,每年生产队肥料场上的蔗渣堆得像几座小山,我们就像地道战里的民兵一样在蔗渣上挖地道,地道把几个小山包串通,连成一体,在地面上把子弹打完了就钻地道,进行地道战,那时,经常看电影《地道战》,地道战的故事情节,几乎被我们记熟了,所以玩起来很过瘾。除地道战外还有水战,就是在河中打水战,夏天,天气炎热,晚上玩得汗流浃背的我们,就到河里打水战,我们在河里的浅水滩上分成两队,并列排开,然后用双手划水泼向对方,双方划起的水柱形成一道道水雾,白茫茫一片,眼睛根本看不清对方,只知道用力把划起水射向对方,拼命地使劲用力,直至把对方打垮,然后就是在深水区,用竹子做的水枪把水吸满后,狠狠地射向对方,这种水战不但要会游泳,而且要会潜水、踩水,浮在水面用水枪射击对方,打水战激起的水花,在月光的辉映下,幻化出一道道明晃晃的光带,就像是一条条小白龙一样,在河面上舞动。银光四射,波光粼粼,水天相连,我们就像是一群顽皮、天真的大地之子,在悠悠天河中尽情地喜戏、玩耍,亦真亦幻,朦朦胧胧,飘飘然然,就仿佛是在仙境中一样。


  打仗打累了,肚子前墙贴后墙,饿得咕!咕直叫,我们就会想办法,整点实惠的东西来填肚子,上树掏鸟窝,捉鸟,捡鸟蛋。村子四周都是树,树上有很多鸟窝,一到夜晚,鸟的眼睛就看不见。(那个小伙伴的眼睛不行,我们就会骂他是雀摸眼)很容易被逮住,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上树去掏鸟窝时,小老憨笨拙地攀上一棵大树,当他把手伸进鸟窝时,没有抓到鸟,却抓到一条冰凉凉的花麻蛇(蛇已会爬到树上去偷吃鸟、蛋,)顿时,把他吓得*不附体,一松手,便从树上摔了下来,幸好树下面的苦刺棵撑住了他,因长得胖嘟嘟的,浑身是肉,被苦刺深深地扎进皮肉里,所以只是受些皮肉之苦,不碍事。我们把抓到的鸟、蛋都集中起来,到我家厨房里,七手八脚,把鸟用开水拔毛烫掉,再把肚杂去掉,然后剁细,放些油,炒出来,无论是小炒,还是烧烤,味美鲜香,鸟蛋用水蒸熟,发出阵阵清香,上桌后,我们就开始打牙祭,在那极其艰苦,农家餐桌上难见荤腥味的年月里,无疑是一顿难得的美餐。


  童年的岁月早已远去,如今的家乡已今非昔比,早已没有童年时的情景,已不知道家乡的月亮是否还像当年那么圆,那么亮,那么美?但它永远高悬在我的心中,而那些随着岁月一起逝去的美好时光,经过时间的沉淀后,却留在了我的记忆中,就像是一坛尘封的老酒,随着时间的流逝,历久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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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汝兴,男,傣族,大专文化,云南省红河州弥勒市人,喜爱文学,有百余篇文学作品见诸于各种报刊和网络平台,系红河州作协、弥勒市作协会员。

#乡村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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